第四章：邻居

在医院又住了两天，何凡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。事实上他本人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似乎比入院之前还要好。这两天，那位叫胡小莫的护士对他照顾有加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熟络了许多。而另一位叫韩文霜的护士也经常过来看自己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何凡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。

出院的那天，何凡拎着同事送来的行李箱，独自走出了医院。苏小小本来是打算接他的，可公司临时有一个重要会议，她不得不参加。何凡不知道的是，此刻医院三楼上的某处窗口，韩文霜正和胡小莫偷偷的目送他离开。

望着何凡有些孤独的背影，两人竟不自觉的有些惋惜。那一夜的荒唐至今仍在两人的脑海中不时浮现。奇怪的是，自从何凡醒来之后，他身上的那股莫名的吸引力似乎有了一些收敛，表现的若有若无。不过即便如此，两人只要和他在一起，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，都会觉得无比放松。不知不觉间，两人似乎已经对何凡产生了一种依赖。就好似毒品般，让人难以抗拒。

第一医院和万达公寓都属于市中心，坐地铁的话只需要四站路。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，地铁站中人山人海，站台之上几乎是寸步难移。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情景的何凡一时间有些不适应，在经过分流，错过两趟地铁后，他终于赶上了第三趟列车。

由于拖着一个行李箱，何凡很自觉地找了一处角落站好。他小心翼翼的将行李箱靠在角落处，随后便一屁股坐了上去。在这人满为患的车厢之内，他也算占了一个“特等座“。正准备翻出手机查一查最近的时事新闻，一股幽香却传入了他的鼻中。他耸了耸鼻尖，抬起头望去，却是一位打扮靓丽的美女被人群挤到了他的身前。美女身材高挑，一双修长的美腿配上黑丝高跟很是惹人眼球。

地铁启动，能抓着扶手的乘客还好，身体轻轻摆动了一下后便恢复了平衡。但其他乘客就没那么好运了，受惯性的影响，许多人脚下不稳，所幸四周都是人，身体互相轻碰之下，也能互相抵消，不至于摔倒。

何凡身前的美女就没那么好运了，她本就站在一个尴尬的位置，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后，她整个人站立不稳，顺势朝着何凡倒了过来。

何凡眼疾手快，轻轻扶住了对方的肩膀。手感柔弱无骨，那股淡淡的幽香再次钻入他的鼻中，沁人心脾。

“抱歉。”美女有些不好意思，她的高跟鞋正好踩到了何凡的脚背。

“没事，你过来坐吧。我站着就好。”说完，何凡起身。站起来后他才发现眼前这位美女的身高足以和他媲美，穿上高跟鞋后接近一米八。

“多谢。”美女也没有拒绝，这种环境下能有一个坐的地方确实难能可贵。眼前这位陌生男子给她的感觉有些特别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她不知不觉间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。

一路无话，何凡的性格比较腼腆，也不好意思主动搭讪。即便是刚刚简单聊了两句，他都有些紧张。对于异性，他缺乏足够的沟通技巧。

地铁到达下一站的时候，又上来一群乘客。此时的车厢已经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。不得已，何凡又稍稍朝角落里挪了挪，他和美女之间的距离更近，两人的小腿贴在了一起，何凡用胳膊用力的撑在车厢的墙壁之上，给身前这位美女保留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。

可即便如此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十分近，对方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，轻轻敲打着何凡的胸膛。这种感觉很是轻微，但是却又十分敏感。相对的，美女也显得有些不自在，近距离之下，何凡身上那股男性特有的气息夹杂着那莫名的吸引力，让她的心跳有些加速。车厢里的冷气很足，可是她却觉得燥热。

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看对方的脸，一个仰头望着车顶，一个低头盯着脚尖。时间如同这辆地铁般飞快的流逝，而车厢中的一切却仿佛静止了下来。耳边的风噪声掩盖不住心跳的声音，荷尔蒙带来的身体反应让整个空间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面纱。

何凡有些尴尬，因为他的下身有了反应。不过好在他穿的裤子比较宽大，还不算明显。当然，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。他对自己身体的认知还停留在入院之前，殊不知此时的他一旦勃起，下身的变化早已不是以前可比。

朦胧的凸起轮廓并没有逃脱眼前这位美女的“法眼”。虽然她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自己的高跟鞋上，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到了何凡下体的变化。她面色一红，头又低了一些，只不过片刻之后，她又忍不住微微抬起，偷偷观察。虽然只是一个朦胧的轮廓，但是她却可以想象出其中似乎隐藏着一条巨物。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，而通常情况下，人们臆测的结果往往比实际情况还要夸张。

“有点夸张了吧……”美女暗暗咋舌，她瞄了一眼自己的小手手臂，感觉对方隐藏在裤子里的东西似乎比她的小手手臂还要粗，至于长度，她无法判断，但是从比例上来分析，应该不会短。

“天啊……我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。”美女轻轻摇了摇脑袋，乌黑的发丝轻轻舞动，身上的香水味和体香味再次激荡而出，钻入了何凡的鼻中。

受到气味的刺激后，何凡的下体似乎又大了一圈。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更加微妙。四站路不过十几分钟，可两人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。待到广播播放站名的时候，何凡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站了。在这一刻，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舍。

“不好意思美女，我到站了。”何凡收了收心神，轻笑道。

“啊……好的……啊？你也是这站下么？”美女此时也回过神来，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。

两人竟是同一站下车，这不得不说很巧。若是更言情一些的说法，自然又会扯到缘分这个词。何凡一马当先，美女跟随在后。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下了车。接下来的时间，两人又开始沉默不语。如若换一个口才不错的男子，现在已经可以和眼前这位美女搭上话了。可何凡不是这样的人，虽然心中有些悸动，但也仅此而已。

万达公寓就在附近，出了地铁口就是公寓。何凡拉着行李箱走进公寓的大门，却突然发现地铁上的那位美女依旧跟在自己的身后，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而已。

“你也住这里？”见何凡回头，美女也停下了脚步。这一路上她的思绪都有些混乱，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。若不是何凡一直走在前面，她都以为对方是故意跟踪自己了。更可怕的是，当她心中有这样的想法时，内心深处竟是没有一丝的厌恶和害怕，甚至隐隐有些开心。

“嗯……刚搬过来。”何凡也没想到会这么巧，两人之间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，但是看起来却很有缘。看了看钥匙上的门牌号，何凡补充道：“4505。”

“啊……我住4506，你就住我隔壁么？”美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，一双美眸如同黑色的宝石，闪动着光泽。两人沉默了几秒，又同时默契的笑了起来。

互为邻居的身份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，何凡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：韩玲。韩玲此时已经充当了向导的角色，带着何凡进入了电梯，同时介绍起有关公寓楼的一些注意事项。

两人在45楼的电梯口互别，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，整个世界仿佛都跨越到了另一个维度。看着眼前温馨但是却有些陌生的房间，何凡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。

不得不说苏小小的品位还是不错的，北欧现代装修风搭配一些简单但却实用的家具，非常符合年轻人的喜好。只是这房子的整体色调更适合女孩子，何凡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。换了一双粉色的拖鞋，何凡斜靠在沙发上，呆呆的望着窗外。四十五楼的风景不错，可以将市中心的景色尽收眼底。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灯火通明的大都市中，却有无数寂寞的心在飘荡。

“安全到达。拖鞋很舒服，就是颜色太娘了。”何凡给苏小小发了留言，对方应该还在开会，一时半刻无法回复。

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，洗完后何凡倒是对着镜子愣了半天。镜中的自己拥有一副比之前健硕许多的身体，身上的肌肉线条虽不夸张，但是却也算棱角分明。除此之外，他还感觉自己的身高似乎也高了一些，脸色不再如之前那样惨白，反倒是多了一些男子气概。更重要的是，他觉得自己的小弟弟似乎也大了一些，虽然现在还是软趴趴的状态，但是很明显要比之前大了一圈。

“这两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”何凡将头发吹干，HelloKitty款的吹风机虽然用着别扭，但是手感还是不错的。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，空荡荡的房间因何凡的到来多了一些生气。

“咚咚咚！”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何凡的思绪，他仔细聆听，发现这敲门声不是自家的，而是隔壁。

“韩玲，我知道你在家。你快开门。你的还款日已经过了三天了，还不准备还钱吗？”暴躁而又凶狠的男声从门外传来，何凡微微皱了皱眉。

“我明天才发工资，到时候会第一时间还。”韩玲的声音微微响起，由于隔着两道门，声音显得有些微弱，不过即便如此，何凡也能感受到对方此时内心的慌张。

“快开门，今天不还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报警也没用，这是合法债务！”男子再次敲门，这一次他更为用力，防盗门震动的声音响彻整个走道。

“我说了我现在没有钱。”韩玲的语气中满是焦急，甚至带着些许乞求。

“没钱不会去卖么？没钱你做什么担保？”男子这次改用脚踢门，那巨大的声音吓得门对面的韩玲一阵惊慌，尖叫出声。

“妈的。”何凡只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，说来也奇怪，以前的他性格还算温和，很少动怒，可住院两个月后，现在却好像有些变化，冲动了许多。他换好鞋子，直接打开门。朝着走道上的男子吼道：“吵什么吵！”

“关你鸟事？”男子回过头，恶狠狠的盯着何凡。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，满脸横肉，一看就是个混社会的人。

对方的气势很足，若是以前，何凡或许会被镇住，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，他似乎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，这样的性格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。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，何凡迎着男子走了过去，脸上的表情冷漠到极致。

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几公分，对方的身高与何凡相仿，此时面对着面，走道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
“你小子是要为这小娘们出头？”男子笑呵呵的看着何凡，类似的场面他见过不少，他从事收债这行已经许多年，在全国严打之前，他也算道上有名的人物。只是现在大环境改变，他也低调了许多，现在成立了一家小贷公司，做的依旧是以前的行当，只不过披上了一层合法的外衣。

何凡没有说话，只是冷冷的盯着对方。

“这小子，好像不好惹啊。”男子被何凡看的有些不自在，对方此时虽然只穿着一件浴袍，但是隐约可以看见对方身上的肌肉。他虽然够狠，但是这么多年来酒色缠身，身体早已不如年轻时那样。今天收债的对象只是一个女人，而且还是个美女，在他看来，若是有机会，说不定还能沾点便宜。所以他也没多想，便一个人过来了。

“行，算你走运。老子正好约了朋友吃饭，下次再来催账的时候，可就没今天这么简单了。”男子恶狠狠的朝着屋内放出狠话，随后瞥了何凡一眼，径直离开。

看着男子走进电梯离开后，何凡才缓缓放松了下来。他刚刚的情绪有些特别，仿佛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他的东西在影响着他。

“那个人走了，你不用担心了。”何凡朝着门内说道。他刚说完，房门便打开了。只见韩玲伸出半个头，看到确实只有何凡一个人在门外后，才长长舒了口气。

“谢谢。”韩玲仍然有些后怕，脸色有些不好。想到刚刚发生的事，她多少有些尴尬。沉默了片刻后，她说道：“你还没吃饭吧。我正在煮面条，你要不要吃一点？”

“我吃过了……”何凡刚想拒绝，可就在这时他的肚子突然非常配合的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声音。惹得韩玲掩嘴轻笑。“那我就打扰了。”何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，走了进去。

韩玲的公寓很整洁，女性独居的气息更浓。何凡的视力不错，刚进门就瞥到了阳台上晾晒的内衣，他有些心虚的转移目光，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番，感慨道：“你家真干净，尤其是这沙发……” 话刚说到一半，他便发现了一条静静躺在沙发背上的黑色丝袜。

“你先坐一下，我下面给你吃。”韩玲脸色羞红，不声不响的将那条丝袜收起丢到浴室的脏衣篓里，然后找了一条发带将头发扎起，走进了厨房。隐约间，何凡似乎听到了厨具掉落到地上的声音。